【聂情】聂明玦x温情 17+9 （六）我还能留住谁
事实证明温情想的太好了。
到了和老板约定的那天，程阳和她是被人从医院侧门带走的，路上全程被蒙着眼睛。
温情默默记下车子行驶的方向和距离，再结合脑中已经背熟的A城地图，蒙眼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阻碍。
程阳莫名有些躁动不安，受到了来自接他们的人的警告。
程阳想要探他们口风假装不满地道：“我20岁进入组织，为组织做了那么多事。8年过去了，第一次见老板就是这个待遇？既然不信我就不要叫我来。”
奇怪的是对方没有任何回答，程阳的话没有泛起任何涟漪。整个车厢内安静的可怕。
程阳内心开始打鼓，嘴上却没有停过：“几位哑巴了？这都说了半天了应一声也好啊。我知道这次是我和温情这边出了问题。但不也解决了嘛。至于嘛一上来就整冷暴力。”
车停下了，按照温情的推算，这里是别墅区。
“我从不浪费时间。”说话的人把他们推下车，声音嘶哑又难听，他的语气令人不舒服。
温情大脑飞速转动，从不浪费时间是什么意思。只是回答几句同事的话而已。为什么称作浪费？
两人眼罩摘掉，突然的明亮让两个人都有些不适应。
过了十几秒，温情看清了眼前是一栋别墅，不过看上去经久失修有些破财，门口站着两个警卫手上拿着检测器。
温情先一步走向大门接受检查。随身带的武器全部被查了出来没收，扫过上臂的时候检测器又一次滴滴作响。
“进组织时候植入用来定位的芯片。”温情不慌不忙解释道，“你们也有吧。”
警卫点头表示安全可以进入。程阳也是同样情况被许可放入。
其实那里不止有组织用来定位的芯片，还有做卧底之后被植入的窃听器还附带定位功能，就在组织植入的芯片附近。
除了这个芯片，所有能联系上聂明玦的都被当做随身武器之类的没收了。
两人跟着接引人进入了地下室。
地下室一片黑暗，只有微弱的光从外面打进来，两人纷纷被推进去之后，身后的门关上了。
程阳不着痕迹地把温情护在他身后，警惕的盯着周围。他看到了一个人站在中央，身后是一张办公桌。
温情眯起眼睛试图将这个人的一切记在心里，试探性的开口确认身份：“老板？”
对方扬手按下手里的遥控器，室内亮了起来，柔软的暖色光打在他们身上，温情和程阳被突然的光刺激到了，抬手挡在眼前。
再次睁开眼睛，眼前的男人看上似乎不到30岁，一身儒雅的气质，放在人群里你一定会以为他是个大学教授而不是个混蛋头子。
“我查过了，你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个卧底。”他笃定的开口，直击重心，温情心中一惊却只能不动声色。
程阳眼底一暗，心中不知道在盘算什么。
温情没有忍住先开了口：“老板这次的事我可以解释。”
话音刚落，暗藏在墙体内的机关“咔”地一声全部被启动，统一的指向温情二人。
温情脸色一白，沉的不可思议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老板笑的像给学生答疑解惑的大学教授：“我的情报不会出错。只是现在不确定到底两位中谁是藏在我这里的老鼠。”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，“或许两位可以对质一下？”
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，短短几秒钟，温情想了很多事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，他知道多少，她应该怎么说才能过了这关。
程阳此刻开口：“从始至终我都在医院养伤。是温情抢了这个任务。先斩后奏的。”
老板似是满意的点点头，没再看他，掏出怀里的手枪顶在温情的额头：“温小姐怎么说呢？”
温情被顶着头，却突然放松下来。就这样了，她留下就好。
便顺着程阳演戏：“是我想抢他功劳。何况他当时人都在医院躺着，动都不动不了，还妄想执行任务？”
对方听后突然收起枪。走到桌子后面抽出几张纸，扔到他们面前冷笑到：“动不了？我看他好的很。”
程阳不作答身子站的笔直，温情愣住，俯身捡起，是程阳的检查报告。上面的检查结果表明他近期没受过伤。
温情拿着纸的手不可控的开始发抖：“这…这怎么可能。我看着他进的手术室，进ICU的。”
咚咚两声，所有机关都对准了程阳，老板儒雅的面具撕开，露出他的本面目，眼底发红：“程阳你好算计啊。假受伤，利用温情想抢功劳的心，让她给你当替死鬼？这些年你到底给警察透露了多少？”
程阳嗤笑一声，“我如果是卧底，你现在只会损失这些？”
他真的受了伤，那份报告是假的，有人害他。
突然门开了，两个人被拖了进来。是祥子和绵绵。
程阳看到来人，心下一片慌乱，面上却是毫不在意的问道：“这是谁？”
“跟在你们后面的苍蝇。既然谁都不认，这样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，谁敢把眼前的警察打死，我就信谁。如何？”
两人手上被各自塞了一把枪。温情前面的是祥子，程阳眼前的是绵绵。
祥子满眼的恨意，死死的瞪着温情。他后悔让绵绵也陷入这死局，早知道该让她下车通知聂明玦再开车跟踪追上温情的。
绵绵胆怯地看向程阳，对现在的局势感到绝望。程阳不是卧底，她死。他是卧底，她还是会死。
程阳和温情都没有抬手。
“开枪啊！”
温情闭上眼。
“给你们最后三秒。不然机关启动，你们四个一起死。”
程阳看着眼前的绵绵，苦涩地想，本来不该是这样见面的。
“3”
温情大脑快速转动，做了各种设想。怎么办。才能让四个人都活下去。
“2”
祥子和绵绵闭上了眼睛。
枪声骤然响起。温情不可思议地看向程阳。
程阳开枪了，但是是向老板开的枪。同时身上被打成了筛子。
温情迅速跪下，抱住倒下的程阳，泪水夺眶而出，想要替他捂住伤口，可是伤口太多了，不停的在流血。
正欲开口。却被程阳开口打断：“他……他……”
温情知道他的意思，程阳很准，一击毙命。
温情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脸上，胡乱的点头。
程阳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扯出个微笑：“那也…值了…”
突然屋子里不知从哪里响起了鼓掌声随后说道，“程阳，果然是你。”
温情后背直冒冷汗，这明明是老板的声音。
“温情你通过了，收拾一下这里，到我身边来。”
说完就切断了连接。
他根本就没来，眼前死的不过是老板派来假扮他的傀儡而已。
程阳不甘心，自己用了性命想和老板一换一。结果惨烈。
怒火攻心，气血上涌，吐出一大口血。
到了现在，他只想再看她一眼，那个像木棉花一样的女孩。是他生命里最后的希望了。
他费力地转过头看到她安然无恙的跪在离自己不远的地上，被眼前的转折吓到失语，他想告诉她：别怕…我会保护你的…我答应过保护你的。
可他现在做不到了，他食言了。
程阳死死的抓住温情的胳膊，温情低头听他气若游丝，用只有他们才听得见的声音说：“帮我…护她…”
温情瞬间明白他在说谁。以前只知道程阳每个月会匿名给警察局的一个姑娘送花，如今才知道，那个姑娘是绵绵。
温情满脸的泪水，不停的摇头：“程阳，你做梦。你的姑娘，你自己护。求我算什么男人啊。程阳，你起来。”
程阳无力的笑了，知道她这是嘴硬心软，想像以前一样摸一下她的头，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，只能改成拍她的手臂：“别哭了…”妹妹。
却永远说不出了。程阳的手最终是无力的落下。
温情眼底一片猩红，枪口对准绵绵:“程阳！你给我起来！听到没有！你信不信我现在开枪崩了她！”程阳终究是无法骂她胡闹了，温情缓缓放下枪，将程阳包的紧紧的，“程阳…算我求你了…程阳…”
祥子和绵绵被温情派人关了起来，暂且生命无忧。
程阳死了，他的芯片检测到他心跳的停止，按照程阳生前的设定，将电脑上所有对温情不利的记录删除，只留下他一个人是疯子的证据。
还有一封电子遗书，发到了两个人手机里。一个是温情，一个是局长。
局长收到它，跌坐在椅子上，不断地说着对不起。
温情拿回手机后查阅到了程阳的遗书，他走的是内部安全通道，没有人会知道程阳给她发过这个，他把她保护的很好。
妹妹温情亲启：
我本来的计划是这次任务结束之后，就安心当医生，我终于可以拿着一捧木棉花站到我心爱的女孩面前表明我的心意，到了那个时候我有一份安全又体面的工作，我可以毫无负担的告诉她，我很爱她。
可这么多年了，我从来都只是每月默默给她送一束花，我每天都怕我会连累到她，连隔着街远远望她一眼都不敢。
你看到这封信就说明我牺牲了，请你不要告诉她我的存在。不要去打扰她，如果她有困难请你帮她一把。她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，总爱吃零食，喜欢偷懒，喜欢木棉花，性子软软的，很容易被人欺负的。
妈这边就只能拜托你替我每年看她了，还有顾叔，他苦了一辈子，落下了一身的毛病，你多担待。
我有没有说过，你刚来的时候脸真的很臭，一副我是寄人篱下的孩子。每当我想接近你，你就看上去谨小慎微，其实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。真不讨人喜欢。没办法，可谁让你是我妹妹。
我也不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。有无数次的起夜经过你房间门口都能听见你在梦里哭泣。喊着十七哥哥。真的很生气。你怎么还有别的哥哥？这个人对你做了什么，欺负你了是吗？我缺一概不知。这个哥哥是不是当的很失败啊。我很多次都想替你教训他。也不知道我死之前有没有做到这个事。
温情你听着，疯子让我一个人承担，证据我都准备好了，全在我的笔记本里。你要卖我，不要有任何负担。要好好活下去。你的安全放第一位。
程阳
看完之后信息消失了，就像程阳的消失一样。
温情坐在去找真正老板的车里，放声痛哭，其他人冷漠的没有理她，都以为她在里面吓坏了。
温情打落牙齿和血吞，在心中悲痛欲绝，来回默念，我没有哥哥了，像个废物一样的我还能留住谁。
她突然很想念程阳。想念那个阳光下为保护她和别人打架的程阳，想念嘴里嫌弃但还会耐心辅导她功课的程阳，想念一起接受顾叔的训练会替她挨罚的程阳。
程阳他一直都把她当亲妹妹，从来都会护着她。
她紧紧的攥着手机，把头埋在膝盖里，嘴型是一句又一句的哥哥。却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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